林夏和苏晴的婚礼办得极盛大。教堂穹顶垂下水晶帘，香槟塔闪亮得像座小山，连司仪都调侃：“这排场，战功赫赫的老将军见了都得羡慕。”可台下坐着的，除了双方父母，只有几个大学同学——他们都知道，这场婚姻是“形婚”：林夏是同志，苏晴是拉拉，两人签了协议，以期用婚姻堵住亲戚的轰炸机式催婚，也给自己留片喘息的现实空间。

“动机挺纯粹吧？”婚礼前夜，林夏在麦当劳啃汉堡，语音发给远在国外的男友，“我妈说，结了婚她就不管我了。”苏晴搅着咖啡，耳机里传来女友的声音：“我爸刚做完心脏手术，受不了刺激。”两人对视一笑，像在完成一场艺术品般的合作——精准、克制，连戒指都是借的，以期婚后能“完璧归赵”。

然而现实总比计划多几个回合。婚后第一周，苏晴的母亲拎着鸡汤登门，非说“新婚夫妻得培养感情”，硬是住了三天。林夏被迫和苏晴睡一张床，中间隔着枕头山。半夜，苏晴的手机震动，是女友发来的趣图：两只猫挤在猫窝里，配文“我们像不像？”苏晴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林夏翻了个身：“要不……我睡沙发？”苏晴摇头：“我妈会起疑。”林夏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给男友发语音：“这比演谍战片还累。”

更棘手的是“监护人”问题。苏晴的父亲突然住院，需要家属签字。林夏作为“女婿”被叫到医院，护士递来文件时，他手抖得像在拆炸弹。“别慌，”苏晴按住他的手，“就当演戏，奖品是我爸的健康。”林夏深吸一口气，签下名字。那天晚上，两人在医院走廊吃盒饭，苏晴突然说：“其实……你演得挺好。”林夏笑：“你也不差，刚才哭得跟真的一样。”

形婚的裂缝，是从一次“轰炸”开始的。苏晴的女友要出国交流，两人在**吵了一架——女友觉得苏晴“太依赖形婚”，苏晴委屈：“我只是想让我爸安心。”林夏得知后，约女友去麦当劳谈心。“你们以为形婚是避风港？”他指着窗外，“可现实是，它像架轰炸机，时不时扔个炸弹下来。”女友沉默良久，说：“我会和她好好说。”

后来，苏晴的父亲出院，林夏的父母也回了老家。两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要不……我们真过？”苏晴半开玩笑。林夏摇头：“现实不是艺术品，容不得半点将就。”苏晴点头：“但至少，我们成了战友。”

一年后，林夏和男友在国外注册结婚，苏晴和女友开了家咖啡馆。形婚的协议被锁进抽屉，偶尔翻出，两人还会笑：“当年我们像在玩回合制游戏，每一步都得算计。”苏晴晃着手机：“不过语音里那些哭笑不得的趣事，倒是比真婚姻还闪亮。”

林夏摸着无名指上的旧戒痕——那是形婚时戴的，如今已成了“战功”勋章。“现实总爱轰炸，”他说，“但至少我们没被打垮。”苏晴举杯：“敬我们的形婚，也敬终于敢面对现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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