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在他的笔记本上，将屏幕染上一层淡淡的橘色色素。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的见面还有半小时。

这是他第三次相亲，前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对方要么嫌弃他收入不稳定，要么觉得他性格太过冷淡。这次介绍人说，对方是个拉拉，急需形婚来应付家里的催婚压力。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林默刚坐下不久，就看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推门而入。她环顾四周，目光很快锁定了他。

"你好，我是苏雨。"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听说你也是同志？"

林默点点头，示意她坐下。苏雨的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眼睛很亮，像是藏着星星。

"我听说你在广告公司工作？"苏雨搅动着咖啡，"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最近正在考虑转业。"

"为什么？"

"太累了。"她苦笑，"每天要听那么多人的痛苦，感觉自己都要被负能量吞噬了。有时候半夜醒来，会觉得自己特别脆弱。"

林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次第亮起。他们聊了很久，从工作到生活，从理想到现实。苏雨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探头向前，像是在确认对方是否在认真听。

"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苏雨突然说，"形婚。你看起来很靠谱，而且我们都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伴侣。"

林默沉吟片刻："我同意。但是有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婚后我们各自有独立的生活空间；第二，如果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可以随时终止这段关系；第三，要互相尊重对方的隐私。"

苏雨笑了："很合理。我补充一点，在家人面前要演得像一点。"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形婚生活。林默搬进了苏雨的房子，但住在不同的房间。每天早上，他们会一起出门，在小区门口分开。晚上谁先回家，就会准备简单的晚餐。

渐渐地，林默发现苏雨有个习惯，喜欢在阳台上种花。她总说，看着植物生长，能让她忘记工作的烦恼。有时候林默加班到很晚，回家时还能看到阳台上亮着一盏小灯，苏雨蹲在那里给花浇水。

"你最近好像心情不错。"有天下班，苏雨突然说。

"有吗？"

"嗯，以前你总是皱着眉，现在会笑了。"苏雨递给他一杯热茶，"要不要聊聊？"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他遇到了一个男人，对方是公司新来的设计师。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经常一起加班到深夜。

"那很好啊。"苏雨笑着说，"你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我们的约定......"

"傻瓜，"苏雨打断他，"形婚是为了让我们都能活得更好，不是束缚。"

那天晚上，林默躺在**，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轻微响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和苏雨相依为命的生活。每天早上闻到咖啡香，晚上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都会让他感到安心。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意外。苏雨的父亲突然病重，她不得不回老家照顾。临走前，她把房子钥匙交给林默："帮我照看那些花。"

林默每天都会去阳台浇水，看着那些花在春风中摇曳。他给苏雨发消息，告诉她花都开得很好。苏雨很少回复，只是偶尔发来几张医院的照片。

三个月后，苏雨回来了。她瘦了很多，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我爸走了。"她说这话时很平静，但林默能看到她颤抖的手指。

那天晚上，林默做了苏雨最爱吃的红烧肉。他们坐在餐桌前，谁都没说话。突然，苏雨的眼泪掉了下来，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林默起身抱住她。苏雨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你知道吗，"她抽泣着说，"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知道你是同志，所以一直不敢说。"

林默愣住了。他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想起自己看到苏雨时的安心，想起她不在时的失落。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形婚的约定。

"也许，"他轻声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阳台上盛开的花朵上。那些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成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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