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倾向?少年时代?或许更早一些。记得十六年前的夏天,第一次在一本美国间谍小说中看到这个词的时候,就觉得很和自己有关系,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慰。不管怎么说,这在当时并不重要,直到有一天,自己突然长大了,麻烦也开始了--我陷入到恋爱之中。
他和我一直是同学,虽然上学时关系很密切,但并没有相爱的成份。中学毕业后的一年多时间,我们彼此很少见面。有一天,他和几个同学来看我,我想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在苦恋的泥潭中下陷与挣扎。是什么勾起了我对他的爱?我不知道。然而一切来的都是那么自然,就像清澈晶莹的雪水顺着山坡流下,蜿蜒而急促。
他住在村子的边儿上,我们家在通向市区的另一端。他去市内办事都要经过我的家门口,他经常来看我,有时甚至天天一趟。偶尔两三天不见面,心里仿佛少了什么似的,坐立不安。而正当这时,在冬日漫长的黄昏,他又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们经常天南海北地瞎聊,一块儿出去看电影、郊游,甚至做一些小小的为非作歹的开心游戏。他知道我喜欢看书,每次到他家,他都把新买的书拿给我看。他的母亲待人很热情,对我尤其如此。只要赶上吃饭的时间,不吃一些是过不去的。如果在他家呆晚了,乾脆就住在那里,和他挤一张席。而他呢,能说会道,在我的家里也很讨人喜欢。更多的时候,是他留宿在我的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跟着我学弹吉他。有时,他在家里闹一些别扭,深更半夜地跑到我的屋里,一声不吭地睡上一夜。我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多问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们相处的更多的日子里,都是彼此默不作声的。无论是到外面去玩或是做什么事情,谁都不多说一句话,但凭一个眼神或者身体轻微的一个动作,我们就可以领会对方的意图,似乎已达到无需语言亦可交流的地步。
我不是柏拉图精神恋爱的信徒,有多少次当我们挤在一张床上,甚至肌肤相亲地裹在一条被子里的时候,我忍不住,想对他说,说出我想说的话。然而,一次又一次,我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我不敢想,说出后如遭拒绝的结果会是如何。一种莫名的后怕。我只能在心里幻想,希望他能陪我一生,可这又不可能。他们家在村子里属大家族,他又是长子,他不可能不结婚。事实上,这时候,他已开始了和姑娘们的一次次约会,并常常让我陪着去。他和姑娘们的经历从来不隐瞒我,情书也拿给我看,让我给他作参谋。每当这时候,我心里是一种很酸的、但又无可奈何的感觉。是啊,家是一个人的归宿,家是温馨的代名词。既然他那人生航行的铁锚终究要锁定在家庭的港湾之中,我又奈何得了呢?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妙笔生花,把这个故事描绘的生动、美丽、抑或悲切。可是它本身似乎也就是那么平淡宁静,像一阵风,像一片云。就像血液一样,虽说滚烫,但它也只是在血管里静静地流淌。
无数次地,在半夜梦醒时分的苦痛之中,我下定决心要对他说,而见了面时又不知怎么说起。经常去澡堂洗澡时,总喜欢相互给对方搓背,后来我觉着这样对我的**太大,便再不这样做了。我指的不是生理方面的**,更主要的是精神上的,一种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得的怅然。
当我最终不得不面对惨痛的现实做出分手的决定时,我们的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了四五年。
那是我俩的又一次外出。回家的途中,在一个叫做奎屯的小城换车,我俩都是第一次去那个城市。离发车还有一些时间,我提议去转转。
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那是深秋的午后,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很凉了。再加上这雨,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人行道。我们并肩默默地漫步,轻柔的雨丝落在我们头上、肩上、身上,静静地落在马路上。偶尔疾驰过的骑车人好奇地回头张望。没人开口。我想这脚下的路会无限延伸,永无尽头,好让我们这样一直往前走。我想能够牵着他的手,告诉他永远陪着我走。我想挽着他的腰,对他说,我是多么爱他。然而我只是踩着雨丝默默地往前走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有这温柔的雨,在静静地洒,在悄悄地下。
苦恋的心啊,是黄昏的街灯,温暖,朦胧。
形式婚姻网原创文章,转载请注明出处。原文地址:https://www.chinagayles.com/article-10543.html
联系我们: | QQ:81585321 | 热线电话:0772-2827315
Copyright 2005 一路同形 All Rights Reserved. 一路同形( www.chinagayles.com) 版权所有
桂ICP备17008383号-7 |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桂B2-20220039 | 桂公网安备45020202000386号
Processed in 0.1640 second(s), 3 qu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