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初秋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却驱不散眉宇间的阴霾。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老家打来的第三通电话。

"小默啊，**这次中风住院，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了。你都快三十了，也该成家了......"父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浓重的乡音和掩饰不住的疲惫。

林默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他知道父亲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是相亲、结婚、生子，这些年来从未改变过的话题。可他是同志，这个秘密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知道了，爸。"他低声应着，挂断电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苏晴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是林默的同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拉拉。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又在发呆？"苏晴把一杯咖啡放在他桌上，"**的事我听说了。"

林默苦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妈现在这个情况，我要是再不结婚，她怕是......"

"形婚吧。"苏晴突然说。

林默愣住了。这个词他当然听过，在同志圈子里并不新鲜。但真正要迈出这一步，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你是说......"

"我们俩。"苏晴在他对面坐下，"我爸妈也在催婚。与其各自找陌生人，不如我们互相帮忙。至少知根知底，不用担心被套路。"

林默沉默了片刻："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苏晴笑了，"我们各取所需。你帮我应付家里，我帮你照顾阿姨。再说了，我们还可以签协议，把财产、生活这些事都规范化，免得以后麻烦。"

林默看着苏晴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提议或许可行。他们开始讨论细节：婚后要住在哪里，怎么应付双方父母，要不要办婚礼......苏晴甚至提议可以去工商联申请小微企业**，用"夫妻"名义创业。

"不过有件事得说清楚，"苏晴正色道，"如果我们任何一方遇到真爱，这个协议就自动解除。我可不想成为你追求幸福的阻碍。"

林默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他想起程远，那个总是穿着白衬衫的同事。程远是直男，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每次看到程远和女朋友通电话时温柔的表情，他都觉得胸口发闷。

"对了，"苏晴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找律师拟的协议草案。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林默接过来，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条款。这份协议事无巨细，从财产分割到探亲安排都写得清清楚楚。他甚至看到一条关于"每月至少回双方父母家一次"的规定。

"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那当然，"苏晴眨眨眼，"要做就做全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真的让你每个月都陪我回老家的。我知道你工作忙。"

林默心里一暖。苏晴总是这样，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晴的场景。那时她刚来公司，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在会议上据理力争。她说话时眼神坚定，像两颗剔透的玛瑙，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谢谢你。"林默轻声说。

"谢什么，"苏晴摆摆手，"我们这是互帮互助。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你真的忍心就这样放弃追求真爱的机会？"

林默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湛蓝如洗，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他知道苏晴说的是程远，那个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人。

手机又响了，是老家。林默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小默，**醒了，说要见你......"父亲的声音哽咽了。

"我这就回去。"林默说完，看向苏晴。

苏晴点点头："我陪你一起。正好，也该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了。"

林默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形婚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艰难旅程的起点。但他别无选择，为了母亲，为了这个家，他只能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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