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爱情路线图
文/徐玲 阿强
相识与相恋
十二年前,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午后,在那个有着“环保之乡”美誉的江南小镇,在那间破旧的出租屋里我们相遇了。他叫阿伟,跟我来自同一个县城。第一次见面,他穿着一件带碎花的衬衣,看上去不是很合身。那时经济条件差,我们又是地道的老乡,阿伟跟我们几个人住在一起,他很内向,而我是个话匣子。我们发现彼此都喜欢和对方在一起,其中一个出差了几天,两人都会舍不得,见了面有着说不完的话。大半年过去了,一天晚上我们喝了点酒,他第一次吻了我,捅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十年前的阿强
1996年,我们两个租房同住。别人也没有多想,两个年轻男孩一起住有什么不妥呢?那段日子虽然没钱但很快乐。同时我们也会有疑惑和恐惧:这样会不会不好?为什么别的男人喜欢的是女人?……有时我也会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坏毛病”改掉。我们也会谈论以后找怎样的老婆,因为当时觉得男大当婚是必然的,虽然我对女孩完全不感兴趣。
离别与彷徨
1997年,我去南京出差时在火车站买了本杂志,上面有篇关于同志者的文章,两个相爱的男人其中一个要结婚了,另一个最后因爱生恨用炸药炸死了对方,选择了同归与尽。文章中,作者把同志描写成性变态、罪犯、杀人狂。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同志,再这样下去没准就像杂志上写的那样万劫不复,被人歧视!看完那篇报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改变自己,不再做同志者!
我把心里话告诉了阿伟,我们觉得在世俗的压力下分手是必然的。那时我们有台小录音机,一到晚上一遍遍的放着田震的《干杯,朋友》,我们边听边哭。“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有时睡到床上,阿伟也会在我耳边一遍遍的唱。唱完抱头痛哭。。。
七年前
1998年过完春节之后,我直接去了广州。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分开就好,分开就不会是杂志上写的那种人了。
我走的那一天,阿伟到车站送我,车开出好久他还是站在原地,我透过车窗看到他泪流满面的向我挥手,心里就像被什么剜去了一块。
相思与重逢
到了广州,我天天思想斗争要不要给阿伟打电话,好几次走到电话机前又缩回了手。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可是十天不到,我还是忍不住了,电话接通那一刻,听到他的声音,我不由得鼻子发酸。一句“你还好吗”还没有说完,我们在电话两端都哭了。我记得阿伟最后跟我说,“如果那边不好,你再回来”。。。
五年前
当时还没有手机,经济状况也不好,我们固定在每周六通一次电话。阿伟会早早守候在房东家的电话前,打完电话扭头就走,不敢看房东。阿伟说,房东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接一个男人的电话会让这小伙子泪眼婆娑。
经过一年的思念煎熬,我意识到分开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我决定把他也接到广州来。1998年下半年,我开始做生意,经济条件好了很多,计划慢慢得以实现。1999年初,阿伟终于来到广州和我团聚了。虽然内心里困惑仍然存在,但既然在一起很开心,烦恼被暂时忘掉。
认同与规划
2000年,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同志网站,了解了不少知识。我原先以为,全世界只有我和阿伟是这样的人,没想到其实我们并不孤独。我还了解到,同志不是变态,不是病,更不是犯罪,只是性取向不同,就如同人群中有人是左撇子一样。原来如此!我就像一直压抑在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了光明。实现了自我的认同,内心里再也不用自己跟自己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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