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已婚警察

他长的很帅气，眼睛是他脸上最好看的部分，带着犹豫的成熟，然后就是眉毛，长长的，浓浓的。我想《天长地久》里描述的小警察也许就是他这个样子吧。认识他，是一个错误。爱上他，又是另一个更大的错误。

因为我很想他，因为想见他，我坐了九个小时的火车，凌晨1点多的时候我下了火车，我还要再转一趟车，才能到那个非常小的小城市。深夜的小站很安静，偶有火车进站，打破黑黑的夜。南方小城的夜晚很静谧，天空很干净，缀满一个个的小星星，夜风不时温柔地吹过。真美的一个夏日的夜晚。尤其想到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能见到他，我就觉得很快乐。

在小站等了两个小时，3点30分，才过来一趟慢车，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火车。凌晨4点半到了他住的小城。出了站，迎面扑来的小城特有的气味让我感到很熟悉，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上次，就是上次，我来找他。早上的时候，我在住的宾馆见到他，他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结过婚了，并且有了一个刚满周岁可爱的女儿。我听很吃惊，也很失望，因为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有着多么大的障碍，但我还是接受了，因为爱。到宾馆安顿下来，洗完澡，天已经蒙蒙亮了。给他打了一个传呼，他不知道我来，我没有告诉他，因为他不让我来找他，不是他不想见我，只是他太忙，而且，在这个小城市，他有身份，有地位，那么多人认识他，我们又能怎样呢？

电话里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嫌不嫌累啊？”我说不累，我高兴着呢。

早上6点，见到他。他穿着一身警服。很威。他一坐下，伸出手，递给我一样东西，放在我的掌心，是很长的一截小指指甲。我拿着就准备扔掉，我说“只有古时候的青楼女子，因为不能和爱她相爱的痴情汉在一起，所以就拔下指甲送给痴情汉子。因为指甲里的神经末梢是最丰富的，所以要拔下来是很痛很痛的，为了表示自己是真爱，所以就忍着痛拔指甲”这其实也是我半真半假半杜撰出来的。因为我不喜欢看男人留指甲。我上次就说过，男人留指甲很难看。今天早上他接到我的传呼，就把它剪了下来。说送给我。我才不要呢。我把它还给了小警察。

小警察一伸手，就把它仍出了窗外。一个星期以前，我们还在一起。这个时候，我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要说了。做就行了。早上七点多，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我是打算坐早上10点的火车回来，其实我不想走，我想多呆一天，因为我知道小警察是一定要我走的，所以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我真希望他能同意我多呆一天，何况，今天还是星期天。可是，我还是失望了，他不同意，他很忙，即使是周末，也一样要工作，要应酬，而且他除了工作，还有家。我也不想给他增加任何负担，我同意走。

坐上他的摩托车，他带我去火车站。他说看看有没有8点钟的火车。我一下觉得很委屈，坐10点的车就不行吗？我辛辛苦苦花十几个小时来看你，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多一点时间在一起？你就那么想我走吗？我就那么地让你觉得是累赘？是负担？泪水在我眼里打转，我不是爱哭的人，我也坚强，但我忍不住，我受不了，我哭，我觉得我委屈，我哭，因为生活太现实。我哭，因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一赌气，买了一张相反方向的车票，我要去看日出，我说。我一个人去看日出。他没有拉我。进了候车室，上了站台，他开着摩托找到我，我趴在栏杆边，没有说话，只是哭。“我他*的真没有，这是干什么呀？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我对自己说，我不想让他见到我这个样子，因为小警察最不喜欢看男人流眼泪。懦弱！可我还是觉得难受！“不许哭！”小警察用命令的口气对宜担？这么多人，还有认识我的人，让人看见多不好！“我还是要去看日出，他还是不同意，一定要我回去！我说”我不呆在这不就行了，你管我去哪啊？“小警察也很倔强”不行，你一定要回去，马上回去，我也开始犟，我就是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我还是犟不过他的，还是因为爱。我答应坐10点的车走。从下火车就一直没吃东西，坐上他的摩托车，去吃早饭。坐在他身后，因为委屈，因为无奈，我还是想哭，想大哭一场，想趴在他的背上好好哭一次，但是我不能，这个城市里那么多人认识他，哪怕是搂着他，都不能，我还得忍着，忍得我喉咙哽着痛。我哭着说“你让我下来吧，让我下来吧”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他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停。在城里兜了一圈，这个小城市，连可以吃早餐的地方都那么难找。还是回到火车站，在车站边的一家露天的早市。坐下来。心里平静了，喝了一点白粥，吃了点咸菜和包子。回到火车站，没有8点的车，那还有9点，还有10点的车呢！他就一直陪着我在等，在等。

8点过了，9点过了，10点也过了，就是没有车来。我觉得很高兴，我想这下也许能多呆一天了。我说“你看，10点的车都没来，白等3个小时，还不如呆在宾馆呢，如果还不来，是不是就不等了啊？”他说“如果过了12点，还没来就去吃中饭。”就这么一直等啊，等啊，不时有他认识的朋友和他打招呼，也有人传呼他请他吃饭，有人请他办什么案子。

我们坐在站台上聊天，他说他喜欢。乱七八糟，什么都聊，真的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