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的路程中,每当到达特殊的年龄都要面对那些自己无法面对的困惑与压力,而非同志他们的青春同样有着这样的悲惨际遇。
我曾经无数次哭过,但那与爱都没有关系。自从有了生命中的另一半,我不曾再流过眼泪,尽管爱的过程充满艰辛与荆棘,尽管最终还是失去,但我始终未曾流泪,因为爱过,因为有他过的呵护……
从小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性。我一直惊异我的希望在那么小的年龄就如此明确,每当有美丽的男子从我身前走过,我都会瞧上好一会儿。但那会儿,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我见到爸爸、妈妈时还很畏惧。是他们把我生下来的,我想他们一定不喜欢我这样。
我的这种想法持续了很长时间。那段时间我很忧伤,总边皱着眉头边幻想未来。初中的时候一场朦朦胧胧的“爱情”不期而至。
那个恋爱是一颗酸涩的坚果,味美、助消化却看不到一点幸福的希望。爱恋的他是我的老师。年轻又帅气,面对我的奢望,他的脸上有好奇和同情:“你应该像别的男孩子一样疯狂的玩耍,你应该像男人一样说话力气十足……”
每每听到我的回答,他都会这样“训诫”我。他还拍着我的背说:“嘿,你该站直点了,那样多精神呀!”他坏坏的笑,而我则蹒跚地慢慢走掉。就这样受了伤。
我的心被五味茶泡着,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感觉到那隔夜的茶里泛着我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黄色。我叛逆地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故事。各色的天空在我眼里都视而不见。
如同《西厢记》里的张生一样,我在别人的窗外一遍遍咀嚼自己的痛苦。后来,我看了一本书,说一个男人三十岁时才发现自己是个同志。在经历了一段极痛苦的挣扎后,他终于放弃了父母期待已久的婚姻。
在我的引荐下,妈妈也看了这个故事,并对这个男人报以及大的同情,之后他与爸爸评论说:“难以想像,以前的同志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姐姐则说:“社会在变化,社会对同志的接纳程度也相对高了许多。”而我则盼望着这个书上的主人公是我。因为我也不想结婚。
暑假来临,学生都回了各自的家,剩下我一人在家形单影只。孤独、彷徨、压抑的心情使我喘不过气来,因为我日日操心自己的性倾向,而又苦于无法向别人倾诉。终于接到朋友的电话,要我去他家住几天。我去了乌鲁木齐,在那儿,我和朋友聊到了深夜,他告诉我,他恋爱了。他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
他说他发现他的女友是同志,而且她与他的交往只不过是要向家人掩盖这个事实罢了。他又说,她喜欢一个女人,又得拿我做掩护,不如自个儿变成个男人等等。
说到这儿,朋友叹了口气,伸手打了一下头顶的伸缩灯。灯光立刻摇晃起来。桌上那张朋友与女友的照片也随即一明一暗。我心中充满阴郁,我的心仿佛是一个水杯,已盛满了水正在汩汩向外流淌。我说我也是个同志,朋友呆住了。
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我哭个不停,没完没了地宣泄着。朋友一个劲地安慰我,并说同志是如何好,还说同志的环境也今非昔比,可我始终乐不起来,我知道他是在慰籍我。
离开乌鲁木齐,我又开始了新的生活。寒假来临之际我又恋爱了,我被一个小我十岁的学生爱得死去活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用钱还是用真爱长期占据着他美妙的身躯。那个冬日的晚上,爸爸和妈妈先后出去了,我关上灯点了蜡烛,搂着男友,并告诉他,我也会爱他一生一世,会让他嫁给我。
他紧紧地搂着我,我看到他眼里的泪花,轻轻地吻干了它们。我说我真的爱你,后来我脱下他的衣服,他的皮肤就好像水里缎子一样柔软,后来他像大海一样将我包容……。
半夜十分,爸爸值班回来,我站在他的卧室门前犹豫了很久,看着他温和慈祥而劳累过度的身影,我跪下来,我说:对不起!爸爸,我喜欢男人,家里经常来的那位学生其实就是我的男友,我想我会娶他。
爸爸一脸诧异,他站在那里,像一棵摇摇欲倒的树。
那一夜后,我投入了无比的热恋中。我用身体牢牢的占据了他的一切,我也用真情感动着他的魂灵。然而这段爱情只持续了一年半个月,就在他即将毕业的日子,它让我饱尝痛苦。
之后许多夜里,我半躺在**,埋在被子里深思,我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他的馨香从被子里悠悠传出,像一只手轻轻抚过我的脸庞,可惜这一切都已不再可能……那也发生在黑夜,我送他回去,他的父亲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
我清晰地记得那一瞬间,那是我一生的屈辱。我被碎酒瓶扎了头,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爬不起来。耳畔响着他父亲“变态”的骂不绝口。接着声音越来越远。我
知道他父亲在拉扯他离开我。我明白了,我终究不是一个女人,我无法享受到这个社会里女人的权利。一种巨大的痛苦瞬间就填满了我的心灵,我想喊一句,但出不了声。
我的手摸索到了一块碎玻璃,躺在那里静静地闭上了双眼,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我的脑海里充满了我这一生的种种过去。然而现实离我近在咫尺,三个小时后,我在医院醒来,家人都在身边。
父亲说说,你一定要找回自己;母亲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父母的话是我的心际宽慰了许多。但我最想听见的话是来自他的。
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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