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抬起头，看见陈雨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书房门口。她穿着淡蓝色的睡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马上，我把这份合同修订完。"林默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陈雨身上。结婚两年，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总是这样体贴入微，让他时常忘记这只是一场形婚。

陈雨把牛奶放在桌上，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林默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那是她惯用的香水味道。他忽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个雨夜，陈雨也是这样坐在他对面，神情窘迫地说出那个提议。

"我知道你是同志，我是拉拉，我们都需要一个婚姻来应付家里。不如......"

那时的他们都太年轻，以为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可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就像一杯看似纯净的水，总会混入意想不到的杂质。

"在想什么？"陈雨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林默笑了笑，"你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金星酒店门口，紧张得一直绞着包包的带子。"

陈雨也笑了："你还记得啊。那天你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像个老干部。"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林默忽然注意到陈雨的眼角有些发红，伸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困了。"陈雨别过脸，但林默分明看见她眼中闪过的泪光。

这段时间，陈雨总是这样。林默知道原因——她的前女友要结婚了。那个叫苏青下的女孩，是陈雨大学时的恋人，她们相爱了五年，却敌不过世俗的压力。

"要不要去看场电影？"林默提议道，"听说最近有部不错的现代戏上映。"

陈雨摇摇头："不用了，你工作这么忙......"

"工作是做不完的。"林默合上笔记本电脑，"走吧，就当是散心。"

深夜的电影院人不多，他们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银幕上光影交错，林默却无心观看。他能感觉到陈雨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终于在她又一次抬手擦眼泪时，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陈雨起初有些抗拒，但很快就放松下来，靠在他肩上低声啜泣。林默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陈雨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电影散场时已经凌晨，街道上行人寥寥。他们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陈雨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北方的星空。

"你知道吗？苏青下结婚那天，我站在她家以北的那个路口，看着婚车一辆辆开过去。"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爱情注定没有落脚点。"

林默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转过身，双手握住陈雨的肩膀："那现在呢？现在你有新的落脚点了吗？"

陈雨愣住了，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林默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雨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很轻，却让林默的心沸腾起来。他紧紧抱住陈雨，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远处传来钟声，新的一天开始了。林默牵着陈雨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这场始于形婚的关系，终于找到了真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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