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进城农村青年的“同志”问题

文章分类:情感故事  发布时间:2014-12-19  阅读: 81
解析:进城农村青年的“同志”问题

随着苹果CEO库克出柜,同性恋话题迎来新一波舆论风潮。此类话题网上总能引起较大争议,皆因网站读者具有多种类视野,才免于陷入到某一种身份政治的陷阱。但无论如何,身份政治已经成为一个当代不容回避的话题。

今日转发《蝉歌》此文,内容是一位大二学生对农村进城同性恋人士的田野调查。初衷想摆脱日益贵族化的“城市中心主义”同性恋文化政治,关注农村同性恋问题。受自身圈子局限,采访的只是从农村进入城市但多少混入小资圈子的“同志”。在几乎能嗅到香水气息的文字里,仅仅大二的作者便能熟练地操控着各种学院理论概念。在轻盈的城市烟火之下,那些985高校社团里分享出柜经历的学生、魔都健身房里一身腱子肉的教练、从事房地产行业的白领以及郁闷的服务员……拨开层层叠叠的城市外衣,依稀看得见那张被洗得发白的“made in 农村”标签。

在纽约风的西方左派时尚体,在各种文艺气息的“暗喻”(其实是明喻)之下,一方面是似乎随时可以融入台湾社运派的写作风格,另一方面还保留着一点无意识的大陆特色。平权的思路以及勾连身份政治与阶级政治的努力并不新鲜,或许一度体现了文化左翼的新希望,但也可能越来越只体现了学院左翼的新游戏规则。转载此文,谨供读者了解城市同性恋的发展状况,以及有志学院青年所到达到的突破,也不失为另一种路遥式的“人生”报告。新的启发,等待读者发现。

蝉歌:游走在城市与身份的边缘:四位来自农村的同性恋的故事

写这篇稿子,起源于去年年底在微信上广为流传的一篇报道。这是华师大传播学院的某位研究生的作品。如今,高校学生对同性恋的关注和研究已不在少数,不过他们似乎很少有城乡关系或中国乡村的视野。国内同性恋权利行动的城市中心主义倾向一直让我感到不太舒服,例如我的一位朋友帮助上海某同志组织制作宣传短片,可是却被该组织负责人嫌弃,原因在于她视频选取的同志代表牙齿黄、不洋气。大约十余年前,我的一位好友在看完当时风靡的同性恋小说后,有些感慨,同性恋被圈内人往年轻化和贵族化的方向上靠拢,这将遮蔽很多问题。他的判断可谓远见。在我曾参与的同志(本文因为叙述需要,同志和同性恋交替使用)亲友恳谈会上,多位同志家长呼吁必须关注农村同志的处境,却始终没有成为主流。而国内市场化媒体由于审查制度的关系,对同志的呈现,永远都与艾滋病日、防治艾滋病挂靠在一起,乡村地区同性恋的生存状况,或进城务工人员的同性性行为,更难见诸于媒体。

虽然,各地区大学校园里,不时爆出男男相爱或公开示爱的消息,网络上腐女文化对BL的推崇,一定程度上也打开同性恋“可见”的可能性。然而,外界对同性恋的态度仍然离不开猎奇,同性恋的刻板印象依旧透过大众媒体新闻、电视剧、电影等文化产品潜移默化地进驻受众的意识当中。不仅如此,我坚持认为,城乡关系的变迁,无论是身处农村的同性恋者,还是改革开放以来“民工潮”中进城打工、生活、读书甚至定居的同性恋,相对于城市里的个体而言,要面对更多层面的压力、困惑与身份认同的纠结。这也是我当初展开调查的初心。我和几位小伙伴在几个月内,邂逅、约见或以其他方式联系上四位来自农村、如今身在城市生活的同性恋者,让我们听听他们的故事。或许,这些故事,不仅仅对异性恋者是新鲜的,对那些出生于城市的同性恋者而言,亦是鲜活而珍贵的!

“我的男朋友必须要敢于在阳光下牵手”

“你是不是期待着听到一个农村土鳖进城的故事?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A是上海某985高校大一的学生,刚刚从南方小县城进入上海不久。我遇到他是在他们学校的一次LGBT社团活动上,他在分享自己的出柜故事。在他自己的叙事里,出柜跟他压抑的学校生活与家庭生活联系在一起,他在南方的农村长大,在县城念中学,他由他的奶奶带大,奶奶经常对他进行体罚,从小父母不在他的身边,在学校里因为“娘娘腔”而饱受欺凌。网络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高三的时候他开始了“疯狂的网恋”,前后换了近十任男友。用他的话说,“出柜”就是他的一个转折点,是“自强自立”的起点,出柜夹杂着从封建的家庭独立、青春期的叛逆和对缺席的父母的某种不满,在学校出柜后他越加被孤立,“因为小县城的人思想比较封建”,但他把这当作逃离这个地方的动力。出柜对他是一个类似于信念和底限的东西,在跟我熟悉了之后,他多次劝我一定要出柜,至少一定要从家庭独立,要追求自由,自己活得开心就要脱离父母的控制,他现在交男朋友的第一原则就是:敢于在阳光下牵手。

对他来说,同性恋是一种解放自己的身份,是自强自立追求更好生活的一种方式,他是自由的信徒,从柜子里走出来,也是走出小县城走进城市的过程,从家庭出走从老家出走从一切他认为是束缚的东西中出走。除了稍显老土的外表和打扮外,从他身上找不到太多农村的影子,当我度探着挖掘更多他对农村、老家的看法时,他显得有些微愠,

上海满足了他几乎所有对现代化都市的想象,但是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同志不像这座城市的风气那么开放,依然有很多gay选择了压抑自己,畏畏缩缩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对将来的打算依然是结婚或者形婚。他们对于自由的重视程度不足,没有与父母达成独立”。他的这句话里有种淡淡的自矜感,言下之意大概是他作为从一个偏远老少边穷地区来的人都这么坦诚面对自己追求自由了,你们这些魔都基佬怎么能不出柜发声呢。我私下好奇的是,倘若他经历过上海作为gay Capital的另一面,流连过上海的酒吧夜场之后,他又会怎么看待这座城市呢?他同样跟我提及了最近库克出柜的新闻,他觉得库克帮助洗刷了这个群体的一些污名,他对他的前景有着乐观的期盼,他说,“这也是我要做的——变得优秀,争取话语权”。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我的419是给崇拜我肌肉的各路小S货,我真正的第一次要‘献’给我的‘老婆’”

我是在健身房里遇到这位健身教练B。他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让男性女性都为之侧目,实际上,他在这家健身会所里每月的业务量都是最高。我想,大部分会员,都是冲着那身可以有意无意触碰到的肌肉而去的吧。他本人看上去很酷,不苟言笑的样子,有一次我在跑步机上跑步,不小心把iPod掉在地上。就在旁边的他示意让我继续跑,他顺手捡来交给我。很小却很温暖的一个举动。

某日下午,健身房人极其少。他在结束完一位学员的私教课程后,坐在休息区稍作调整。见到我在做拉伸运动,他便顺道过来,告知我一些动作的要领。他的普通话不甚标准,不可避免地带着南部某省份的口音。彼时,他的手机有消息提示,他从裤兜里拿出来查看。我无意中瞅见,大吃一惊,咦,这不是同志约炮神器Jack’d吗?估计有人向他索要私照或其他要求了吧?健身房里同志多,被公认为钓人的“鱼塘”,尤其在魔都这样众生妖冶的环境里。我当时想,这位教练应该很有市场吧。

说实话,我从未在健身房这样的特殊空间接触同性恋,若不是因为调查研究。有一天晚上十点,健身房准备关门了,我见他还没走,硬着头皮邀请他去附近的酒吧坐坐,没想到他竟然同意。而此番长达两个小时的聊天,让我突然间发现,同性恋个体原来承担如此多不同面向的压力。

“教练,我找你是为了我课后要完成的一份研究报告”,我开宗明义地挑明自己的目的,“那天你指导我动作时,我无意中看到你在用Jack’d软件”。他突然间笑了,我的心里反而渗得慌。大概酒吧里的女歌手唱完一首歌的时间后,他长吁一口气,“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是(同性恋)却没有要和我上床的男人”,我佯装笑笑,心里却捣腾得厉害,“这群人是有饥渴,让你如此嚣张地说话”。他凑近我说,“你难道没发觉,从我们走进这家酒吧起,就有几双眼睛往我们这边看”,我几乎要厥倒,心里默念,“你也太自恋了吧,我们可是进到一家异性恋酒吧,好吧!”

我先亮明自己的身份,我是同志,来自某市下面的一个小乡镇,本科来沪上读书,一切都很新鲜,却也觉得一切离我很远。不知道我这番话是否对他有些触动。约莫五分钟的沉默,他似乎下定决心,“你让我想起在老家的弟弟,他现在正在读高中,我赚的钱有一半都是寄回家给他”。“和你一样,我来自农村”,他接着小声说到,“我的同事也都不太清楚,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在某小城市上大专时,为了赚钱,我给不少杂志或网站拍过内裤照”,我顿时脑补画面。

当我问及他使用Jack’d软件时,他告诉我,他在几乎所有的同志约炮软件都有账户,每天都会登陆。“我只是用来‘约炮’,你也看到,那么多s货希望我和他们上床。我从来不缺玩伴,这两年来,我每天都能随便约到一两个*。我想几年后,我应该会厌烦,那么我就能赚完钱光明正大地回老家娶媳妇生孩子”。他的神情有些严肃,“我的419是给崇拜我肌肉的各路小S货,我真正的第一次是要‘献’给我的‘老婆’”。

我有些瞠目结舌,下意识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当前同性恋的权利,现在大家都提出要给予同性恋平等的地位?刚说完,我顿时觉得这个问题太傻太天真太不合时宜。然而,他的反应倒很镇定,这些事情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中国,我们最终都要面对自己的父母、乡里乡亲,同性恋离他们都还很远,我不想惊扰他们。城里人好这个,上次我约到一个娘炮,完事后,他竟然希望我假装他男朋友,参加上海什么同性恋游行。“你去了吗”我问道,“当然没有,我只会和男人上床,不谈感情。那些游行都是城里的那些人搞出来的事情,我没兴趣”。

我们谈话直到凌晨,临行分别时,他对我说,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说出我想说的话,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可能因为我是农村的吧,始终无法融入这里。突然间,我恍然大悟,原来他的自恋、不可一世、傲娇和冷酷,或许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保护他不被人了解的农村人身份,保护他只是在城市里做着一份看似被男女拥簇、却十分辛苦甚至不一定收获尊重的健身教练的职业。他的无法融入这个城市,不是因为对男性的欲望,而是因为自己农村人的身份。他深知自己最终回归农村,回归传统家庭这一必然的命运。我在想,倘若他是异性恋呢?或许情况还是如此吧。只不过约炮的对象由男变女, “我的一生就应该这样,一个从农村出来,没有太多文化水平的男人就应该这样”。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同性恋”

“为什么在长沙混下去这么难”

再次跟C联系上,距离我们认识已经过去了小半年。我们在长沙同性恋亲友会活动上认识的场景现在仍记得很清楚,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印有“我是同志我骄傲”的白T恤,这是他特意从活动方买的,他的QQ空间里有好几张他穿着这件T恤与朋友合影、参加同志活动的照片。他话不多,腼腆,看他的穿着打扮和谈吐,我以为他是学生,没想到他比我大出一截,已经二十三岁,他的名片上印着“某某房产公司销售经理”,我问起他的工作内容,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就是带人看房子”,然后马上把话题转向这次活动。我会用“狂热”这个词来形容他对同志事务的热衷。他给我看他U盘里的视频,电视台对同志母亲的访谈、港台同志运动的影像纪录、亲友会的宣传视频……他说他花费了好大的功夫从各处搜集下载这些视频,自己特地自费刻成光盘,送给朋友们;同时,他还是一家同志组织的志愿者,参加了517反歧视游行……

他出生农村,不久前向家里人出柜了,这次带着父亲来参加活动,“增进我爸对同志的认识,更好地接纳同性恋”。他随身携带了很多《认识同志》的宣传小册子,他马上主动问我:“有没有这本册子?我可以送你一些,你也可以像我一样送给身边的人看,不过这次不能给你太多,这里的册子是要送给村里的邻居的,因为很多邻居也知道我出柜的事情。”我脑袋突然没转过来,邻居也知道?!亲友会活动现场讨论得很多的话题就是熟人们带来的社会压力,而在他似乎没有太多经历同志身份带来的纠结与压力。他用非常淡定的语气描述他出柜的经历:“一开始对表哥表姐出柜,然后家里人知道了,我在以前班上的群里一说,同学就知道了,现在80后90后都很接受的啦。”他受到他口中的LGBT社群的很大的心理支持,谈及出柜的理由时他援引了一句他给我看的电视访谈里的一句话:不站出来怎么见阳光?要让更多人认识同志,不误解。活动上短暂的一面之缘,他对同志、出柜的各类事务的热情让我自愧不如。

再联系时,他已经辞职了,准备回老家待一阵子,因为赚不到钱。我打开他的QQ空间,他的QQ签名是这样一句话:“学习力比学历更重要”,动态里依旧大多数围绕着作为“同志”的他:各类同志新闻,新出的同志电影、某国通过同性婚姻法……但也时不时夹杂着作为“常人”的他的烦恼:“在长沙混下去怎么这么难”,“有没有人介绍份工作”。现在,他有点被迫的性质一般离开城市,他还有一处遗憾,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跟男生谈过恋爱,找不到对象,“看来我是嫁不出去了”。

C在城市里找到了自己作为同志身份的空间,那就是在城市里零星分布的同志组织,他更愿意自称为LGBT社群,他参与进“同志运动”中,用自己的出柜实践着。而他离开城市,是不是可以看成是他被城市所排斥的一种隐喻呢?

“爱情与我无关,那是我的禁忌”

“即使是伪装,也要让外人知道同志是很优秀的”

D和C是我同时认识的,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相似点,都来自某村庄,样貌平平,做着不那么体面的工作(D在酒店端盘子),没有恋爱过但对自己同性恋的身份无比执念,而且他们都热衷于谈论有关同志、LGBT社群的各类公共议题。在长沙的活动上,D发表了一番精心准备过的对同性婚姻的看法。我们在活动间隙交谈,他也是对同志圈内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如数家珍,比如当时闹得火爆的普京签订反同法案,下半年要制作完成的某同志电影。后来我在网络上找他,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昨天刚看完一部日本的同志电影。出乎我意料的是,不同于活动上给我留下的外向的印象,随着聊天的深入,他的另一面开始展现。

他对自己的爱情与工作都觉得很无力,对自己的外表不太自信,“一见面就把人吓跑了”,总是拿自己找不到对象开玩笑。他的QQ空间里有一篇日志,他说是珍藏的,叫《穷人的爱情》,里面形容的是穷人坚忍的爱情,但是这似乎只是他的一个美好的愿景,他聊天时说:“爱情与我无关,那是我的禁忌”。接着他说,好像是对这句话做出一番注脚一样,“多年以后,我将是一个很失败的人”。他直言不晦地表示自己在活动上是装得很外向,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类似的活动,其实他是一个很内向平凡的人。然而,“即使是伪装,也要让外人知道同志是很优秀的。有些人误以为只有高文化的大学生才会是同性恋,因为只有他们才能接受新事物。”

和C如出一辙,我再次联系他时他也已经离开了长沙,回了老家,他做着同样的无聊的工作,他对现在记账的工作有很多抱怨,但他也不知道他该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打算。他的QQ签名变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有2020这个数字,他说这是他三十岁的年份,三十而立,三十岁是人生的转折点,他要做到经济独立,但是现实的情况又使他认为立不起来。他说,“一切都要等到三十岁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是直男身份”。有一次聊天我们聊到农村夫夫同居的新闻,他马上反应过来了,并且补充了很多信息,他去YY语音上听过他们的分享,很有鼓舞力量。不过聊天的结尾,他说:但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个局外人。

后记

或许这四个故事不具有代表性,因为样本数太少;或许,这四个故事在不同面向上各自具有代表性,因为从农村进入城市,除了要面对同志身份认同的困境外,更要面对城乡差异、阶层差异对这一认同可能造成的打击和破坏。正是这几种变量之间的张力,让这一群体内部不断出现分化,而分化的依据早已不是“我认同同性恋”还是“我不认同同性恋”那么简单。

我曾在网站上看过不少关于农民工的同志故事,可是大多数故事,都是关于城市里的白领或大学生对农民工雄性、筋肉的身体的渴望与向往的情节。一边是白领或大学生作为知识或经济精英的社会地位,一边是在建筑工地或快递行业上班的蓝领劳工,一面是对传统男性气质的极度渴求,一面是“穷得只剩下傲人的身体可被消费”。尽管是故事,可这些在圈内流传的文本有多少仅仅和同性恋本身有关,我还记得《蓝宇》甚至把同性恋放在中国现代化和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

在我和其他几位朋友采访以及逐步了解上述四位以及更多来自农村的同性恋时,赫然发觉,他们在遭遇同性恋这一身份认同与城乡断裂、阶层分化之间的紧张、矛盾或冲突时,所选择的道路并不一致,有些人放任、夜夜笙歌,有些人投身平权行动、让自身更加优秀,有些人将外貌或农村人的身份掩藏起来,拼命在生活方式上跻身于中产阶级的行列,而有些人则不堪重负回归传统……

当同性恋个体在公共空间展现自我的形式和形象逐步被固定化、刻板化时,当同性恋文化与消费主义、粉红经济等与生活器物、私人领域越走越近时,我们是否应当重新思索中国同性恋个体的生存状况,是否应当重新反思同性恋运动作为一种“政治性正确”背后的遮蔽性问题,是否应当重新考察同性恋权利诉求的在地化的真正意涵?这次的调查只是开了一个头,要了解要面对要处理要叙述的问题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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